第24章[VIP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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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思渺問的時候, 心裏不斷打鼓，哥哥會怎麽回答？
她想聽到什麽答案？
如果他說喜歡，那她說什麽？
如果他說沒有, 那她又要說什麽？
明明只是幾秒鐘，對於她來說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之久，久到牙齒都麻了，他才慢慢開口：“沒有。”
那一刻，江思渺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。
沒有？
原來真的是沒有？
有股酸澀感從心裏蔓延開, 沒多久到達全身, 痛得她手指都不會動了。
季淩風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，也不知她在想什麽, 勾唇道：“來，你多吃點。”
江思渺低下頭, 重新扒拉起米飯，無人註意時, 眼圈紅了, 眼底溢出淚花。她用力逼退回去, 告訴自己，沒事。
你喜歡他就好了。
說是這樣說, 但難過還是很難過，畢竟是喜歡了六年, 哪怕他有一點點的喜歡，她也會高興的。
飯後，她爭著要去洗碗，不小心碗滑到地上, 摔碎。想也不想, 彎腰去撿。
季淩風聽到聲音走進廚房, 剛要說，別動，江思渺的手指已經被劃傷了，很深很深的一個口子。
鮮血呼呼直往外冒。
看上去有些瘆人。
季淩風幾個健步走過去，一把拉起她，走到水龍頭下，輕輕沖洗，柔聲問：“是不是很痛？”
江思渺吸吸鼻子，“嗯，很痛。”
比起手指來，心更痛。
她借著手指受傷，毫無顧忌哭起來，眼淚啪嗒啪嗒瘋狂往下掉。
季淩風心疼的不行，輕哄：“別哭了，我去給你上藥。”
江思渺哭得梨花帶雨，“我疼。”
“嗯，知道你疼。”季淩風把人攬在懷裏，一下一下拍打她的背，“乖，別哭了。”
江思渺越哭越委屈，越委屈越哭，臉在他身上蹭啊蹭，眼淚和鼻涕一起蹭在了他衣服上。
平時挺愛美的小姑娘，現在什麽也顧不上了，像是打開了淚腺的閘門，哭得稀裏嘩啦，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倒。
季淩風真是沒辦法了，雙手托起她的下巴，蹙眉道：“聽說過，一種止哭的方法嗎？”
江思渺淚眼婆娑的搖搖頭，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，哥哥不會是想親她吧？
會是那樣嗎？
會嗎？
他要是真親親，那她就原諒他了。
季淩風彎腰湊到她耳邊，熱氣拂到她臉上，他說：“捂住她的眼。”
江思渺：“……”
下一瞬，江思渺的眼睛什麽也看不見了，餘光中，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手掌，紋路有些深。
不是親親啊？
為什麽不是親親呢？
哎，想親親。
她細密的長睫輕輕掃上去，撓的季淩風掌心一癢，想收回，又覺得不是時候，只好繼續捂著。
不得不說，效果挺好，江思渺還真不哭了。
“哥哥，我看不見了。”
“哥哥是你的眼睛，你放心走。”季淩風站在她身後，一手捂著她的眼，一手按在她肩膀上，兩個人像連體嬰一樣往外走去。
沙發很軟，她坐下去的時候險些摔倒。
季淩風一把扶住她的腰，單手把人騰空抱起，又輕柔放下。
江思渺的心隨著他這麽一抱一放，砰砰亂跳了好久。
哥哥身上的味道好好聞，同樣的洗衣液，怎麽她就沒在自己的衣服上聞到過呢。
江思渺悄悄靠近了些。
季淩風松手之前說：“不許再哭了。”
江思渺咬咬唇，回：“好。”
聽話的像個孩子。
季淩風滿意笑笑，松開手，手指從她眼前移到她頭頂，輕輕撫摸，“真乖。”
江思渺被他輕柔的話音說的心花怒放，先前的不開心好像忘了。
高付率明明說過，哥哥沒有談過戀愛。
那麽，她失望什麽呢？
失望哥哥對從未見過面的“未婚妻”動情，要真動了，她又算怎麽回事？
失望哥哥沒關心過“未婚妻”，也許……也許這裏面有什麽誤會呢？
不管怎麽說，現在和哥哥相處在一起的是她，她也是他的“未婚妻”兩者一點都不沖突。
哥哥不喜歡“未婚妻”沒有關系，喜歡她不就好了。
對對，就應該這樣。
江思渺自我開導兩分鐘，所有的煩惱頓時都沒了，眸光落到忙碌的人身上，心裏只剩開心。
季淩風打開藥箱，取出棉簽、消毒液、藥膏、一一擺放在茶幾上，開始清理。
他動作小心翼翼，邊清洗邊註意她的表情，但凡她皺一次眉，他都會停一下，等她適應後再繼續。
季大主任的耐心好像都用在了給她清理傷口上，以往幾分鐘能搞定的事，這次用了二十來分鐘。
江思渺單手托腮看著，嘴角翹起一彎弧。哥哥認真的樣子真帥。
哥哥的側顏真迷人。
還有下頜線，是畫出來的吧？不然怎麽如此完美。
迷妹眼神上線，恨不得黏他身上。
季淩風弄妥，湊近輕輕吹了幾下，擡眸間和她的視線對視上，他勾唇道：“還疼嗎？”
江思渺搖頭：“不疼。”
季淩風問：“真的不疼？”
“真不疼。”江思渺不好意思的收回手，低頭說了聲，“謝謝。”
小姑娘害羞的樣子很迷人，眼斂半垂，長睫在燈光的映射下現出一團影，光點綴在影子裏，縹緲間連成一彎弧。
因為哭過，眼睛有些腫，可這一點也不妨礙她的美。
小虎牙露出兩顆尖尖的頭，側面看過去，非常可愛。
季淩風剛看著看著，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把她的臉，柔聲說：“臉都哭花了，去洗洗。”
江思渺紅著臉點點頭，“噢，好。”
剛站起身，季淩風攔住，“你手指受傷了，不能沾水，這樣我給你洗。”
“……”
他給她洗臉？
他要給她洗臉？？
嗚嗚，這是什麽神仙哥哥。
可是不行啊，她怕。
怕他看出什麽。
江思渺搖頭拒絕：“我用另一只手洗。”
季淩風問：“自己能行？”
江思渺重重點頭：“必須行。”
洗臉工程倒是不覆雜，覆雜的是洗澡，她看看花灑，又看看浴缸，放棄了泡澡的欲望，乖乖站在花灑下洗澡。
這次洗澡一直凹著造型，胳膊伸得筆直。創可貼是哥哥剛貼好的，可不能弄濕了。
想起季淩風給她清理傷口時的樣子，少女心頓時爆棚，哥哥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。
好喜歡啊。
人真的不能太飄，飄太高容易壞事。
江思渺好不容易把澡洗完，穿好衣服，吹幹頭發走出衛生間，誰知剛走到門口，被腳下的墊子絆了一下，膝蓋磕在了門邊上。
她急著去扶，彎腰時額頭又撞了一下，更要命的是，腳趾也磕在了門上，三處疼痛同時傳來，痛得她蹲在地方無法動彈。
真是人倒黴了喝口涼水都塞牙。
季淩風從另一個衛生間走出來，他聽到□□聲，頭發都沒顧上吹，上面還掛著水珠。水珠順著他的臉流淌到他的胸前。
隱隱消失在睡衣遮擋的地方。
江思渺擰著眉看過去，先是被他電的晃了下神，然後咧嘴哎呀。
季淩風把毛巾隨手放在椅背上，快步走過來，彎腰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江思渺指指自己的額頭：“撞門上了。”
季淩風：“……”
接著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膝蓋：“還有這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還有腳。”
“……”
季淩風臉上的表情不太好形容，無奈加著寵溺，有些哭笑不得，“你沒撞回去？”
江思渺撇嘴：“不敢，怕反彈。”
季淩風扶著她胳膊道：“還能走嗎？”
江思渺你微微動了一下，真的好疼，慘白著臉搖頭：“不太行。”
季淩風視線從她巴掌大的臉上落到她精致的鎖骨上，神情有了變化，輕咳一聲：“來，我抱你。”
江思渺有些難為情，“會不會很麻煩？”
季淩風問：“你能自己走？”
江思渺回：“不能。”
季淩風拉過她的手勾到自己的脖子上，一手摟住她的背，一手伸到腿下，順勢把人抱起來。
從衛生間到客房也就幾步路的距離，可江思渺的心好像上了加速器，狂跳不止，怎麽壓也壓不住。
心跳快，手指也有些抖。
她發現她的“家族遺傳病”又開始了。
只要和他肢體接觸，全身都不受控制，心臟不是自己的，胳膊腿也不是自己，每個神經都在跳躍。
腦海中小人又開始蹦跶了。
小人一：哥哥的懷抱好溫暖，想讓他抱一輩子。
小人二：點到為止，別飛的太高。
小人一：哥哥的腰好有力，能摸摸就好了。
小人二：飛得太高容易摔死。
小人一：哥哥身上好好聞，醉了醉了。
小人二：擦擦吧，口水都流出來了。
江思渺神情一頓，忙伸手抹了下嘴唇，抹完擡頭，眸光和季淩風撞到一起。
江思渺：啊啊啊啊，她剛才在做什麽？
抹什麽嘴啊。
完了，完了。
季淩風看著她忽閃的長睫，挑眉笑了一下，“想什麽呢？”
江思渺梗著脖子搖頭：“沒有，什麽都沒想。”
未了還補充：“我真的沒有想你。”
此地無銀三百兩，說完想咬舌自盡。
季淩風拉長音回：“是——嗎？”
江思渺尷尬地說：“是。”
說完，垂著頭不再看他，怕看眼睛裏跑不出來。
怕看多了，晚上夢游偷偷溜進他房間……
季淩風把她放到床上，調亮床頭燈，在她面前屈膝蹲了下來。
江思渺不知道他要幹什麽，一雙杏目顫啊顫，哥哥要做什麽？
哥哥這個角度看過去，更帥氣了。
季淩風伸手托起她的腳，對著受傷的腳趾查看了一番，隨後用手抻了抻。江思渺受痛往回縮，“疼。”
季淩風說：“沒傷到骨頭。”
他把她的腳放下，緩緩撩起她的睡衣下擺，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腿，光潔如玉。
江思渺手指在身前攪著，突然羞澀起來。她緊張的時候，眼睫會顫動得更快。
“幹、幹嘛？”
話落，季淩風的大掌覆上她的膝蓋，在那處輕輕揉捏，“化瘀。”
他說。
能不能化瘀江思渺不知道，但要命是真的。膝蓋上的痛感被火辣辣的熱感取代，熱浪自那裏蔓延開。
她現在不只眼睫顫，腿也開始顫了。
“別、別弄了。”
季淩風連頭都沒擡，淡聲道：“要弄，你等下馬上就好。”
江思渺：“……”
關鍵是等不了了。
這種陌生的異樣感，像有什麽在心上撓，一下一下，又麻又癢。她本能抗拒，可又比不過他的力道。
只能在心裏嗚嗚咽咽。
哥哥，真、真的不能再來了。
某人沒聽到她的心聲，繼續興風作浪，哦，錯，繼續按摩。修長冷白的手指畫出一彎彎看不見的弧。
江思渺的心跳聲越來越大，越來越大，她擔心心臟會爆/炸。
為了避免被他聽到，手撐在身體兩側，身體有意後傾，距離遠些，安全。
季淩風正按摩時，元帥悄悄溜了過來，江思渺的腿是它的座駕，它一個跳躍跳到了她的腿上。
膝跳反應就這麽毫無預警的發生了。
江思渺無意識踢了季淩風一腳，正好落在他胸口的位置，腳趾的觸感還挺靈敏。
他胸口硬邦邦的，很結實。
踢完，江思渺慌了，因為她看到，季淩風的眼神好像變了，晦暗不明，說不上什麽感覺。
而且，他喉結還滾動了一下，握著她膝蓋的手不自覺束緊。
江思渺：……我去，不會踢壞了吧？？？
她把元帥移開，擺手道歉：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季淩風擡眸睨著她，好半晌說出一句話：“踢壞了你要負責。”
江思渺：“……”
負責？
怎麽負責？
以身相許嗎？
那……
她可。
“怎、怎麽負責？”
季淩風緩緩站起來，手落在她身體兩側，傾身上前，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頭頂的亮光，有影落下，悉數罩在江思渺身上。
她身體後倒，默默吞咽下口水。
季淩風又湊近了一點，呼吸拂上她的臉，“我還沒想到。”
江思渺撐在身側的胳膊變彎，手肘落在床上，顫著聲道：“不急、你、你慢慢想。”
四目相對，氤氳的燈光下好像有什麽正在發生變化……
忽然，元帥喵喵叫了兩聲，跳上了季淩風的背，因為事出突然，季淩風根本沒防備。
身子就這麽徑直倒下去。
江思渺眸子大睜，還沒來得及反應，被人重重壓下。
江思渺：……
季淩風壓下去的那刻，兩人緊緊貼在一起，女性的柔軟觸感，讓他心頭猛地一顫。
像是被什麽撥弄了一下。
他垂眸睨著她，眸光在她臉上游走，小姑娘水漾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慌張，眼尾上挑，尖尖虎牙又露了出來。
不過不是開心，是被嚇的。
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。
沒多久，連同耳後根和脖頸在內都是紅色的了。
江思渺抿唇推了推他，“你、你先起來。”
季淩風回過神，從她身上爬起來，一向冷靜自持的季大主任，此時臉色也發生了變化。
有些紅。
他盯著一處看了兩秒，站起身，“我去給你端牛奶。”
走得匆忙，出去的時候險些撞到門。
本來江思渺正羞澀的無地自容，看到他慌張失措的樣子，頓時樂了，憋住笑。
隨後，她蜷縮著身子扭向一側，咬著手指，無聲尖叫：啊啊啊啊啊，好羞人呀。
尖叫完了，她告訴自己要穩住，一定要穩住。
噗，晃著腿，一陣亂蹬，她剛剛算是和哥哥抱了吧？？！！！
蹬著蹬著才想起膝蓋受傷了，嘶啞一聲，眉毛擰成一團。
季淩風折回來的時候不只端著牛奶還拿著紅花油。他把牛奶杯放她手裏，蹲下給她擦紅花油。
江思渺一邊喝著牛奶一邊享受著他的服務，心已經飄到天上去了。
幸福是什麽？
幸福就是喝著牛奶，垂眼能看到最喜歡的人。
時間一晃到了4月，季淩風又獲獎了，市領導親自接見，對他讚許有嘉。消息在圈子裏傳開時，大家又酸了一把。
四院裏的公告欄又換了一次，季淩風的照片還是在最顯眼的位置，來來往往，很多人駐足觀看。
小護士們看一次臉紅一次，私下裏都說，要是能做季主任女朋友，這輩子不吃肉都願意。
江思渺也偷偷看過幾次，她比那些小護士還狠，不吃肉算什麽，要是季淩風能喜歡她，她吃草都行。
做兔子都沒問題。
柏芙梅瞧著她的小心思，眨眨眼，“欸，情敵又多了，害不害怕？”
江思渺挑挑眉，“怕字怎麽寫啊，我不會。”
柏芙梅說：“德性。”
剛說不知道“怕”字怎麽寫，下午便撞見給某醫生對季淩風示好的畫面，辣眼的很。
江思渺攪著手指，眼珠子瞪得老大，心裏一陣酸，別同意別同意，哥哥你千萬不要同意啊。
她特意走近聽了聽。
季淩風聲音冷淡道：“這是工作的地方，不談私事。”
女醫生紅著臉說：“那……下班能一起吃飯嗎？”
季淩風說：“今天沒空。”
女醫生羞答答道：“明天，明天也行。”
“明天也沒空。”
“後天呢？”
“後天也沒空。”
女醫生從嬌羞到尷尬，僅僅用了一分鐘，不過她似乎不甘心攔住問：“為什麽？”
季淩風冷冷淡淡道：“要給我家小懶貓做飯。”
江思渺聽到他的話後，心裏不斷想：小懶貓？誰？
還他家的？
她怎麽不知道？？
晚上，破案了，季淩風做了一桌子飯菜，其中有江思渺最愛吃的丸子湯。
他叫她吃飯，柔聲說道：“小懶貓吃飯了。”
彼時，江思渺還在研究他口中的小懶貓是誰，她怎麽從來沒見過這號人物，還想著一會兒好好問問。
誰知——
叫的竟是她？！
她是他的小懶貓！！
江思渺仰高下巴迎向他的視線，抿抿唇，說：“你再叫一次。”
季淩風配合著又叫了一次：“小懶貓吃飯了。”
江思渺：……哈哈，真的是她。
她站起身，舉手敬禮，“小懶貓遵命。”
季淩風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開心，伸手摸了把她的頭。江思渺心說：摸吧，摸吧，免費讓你摸。
摸多少次都可以。
還趁機把頭頂了頂，方便他摸。
吃飯的時候，江思渺說道：“你獲獎了，得來段獲獎感言。”
季淩風被她的表情逗樂，勾唇說：“希望我以後再接再厲。”
江思渺點頭：“嗯。”
季淩風：“爭取把小懶貓養成大懶貓。”
江思渺又點了下頭，點完反應過來，擰著眉說：“好啊，你說我，你才是大懶貓。”
她順手拿起旁邊的糖果朝季淩風投去。季淩風伸手接住，嘴角掛著淺淡的笑，“頑皮。”
江思渺吐了吐舌尖。
季淩風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，把上面的刺剔除幹凈，放在了她的餐盤裏。
江思渺：……突然有點感動。
季淩風可能是怕她感動的還不夠，順手拿起旁邊的湯碗，湊近輕輕吹了吹，然後放到她面前，“丸子湯，喝喝看。”
江思渺：……嗚嗚，受不了了。
江思渺拿起勺子，舀了一口，放嘴裏，鹹淡適中，很符合她的口味，她豎著大拇指說：“好喝。”
季淩揚眉，淡笑了一下。
這一笑差點把江思渺當場送走，她征地的看著，勺子裏的丸子“啪”掉了下來，要不是嘴唇抿的緊，她都怕自己流出口水。
她的小心臟啊，又不聽使喚了。
江思渺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，心說：為了活命還是少對視的好。
她低頭和碗裏的丸子苦戰起來，一個一個把它們都消滅掉。吃的太暢快，也沒註意嘴角什麽時候沾上了香菜葉子。
擡頭時，季淩風傳來輕笑聲。
她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季淩風指了指她的嘴角。
江思渺胡亂抹了一把，但沒抹掉。
季淩風見狀，隔著桌子，彎腰湊過來，手指落到她嘴角，輕輕一擦，葉子掉落。
“……”江思渺瞬間石化了。
滿腦子想的是：我是誰？
我在哪？
季淩風坐好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，“想什麽呢？”
江思渺說：“我在做實驗。”
季淩風詫異道：“嗯？”
江思渺：“看我還能呼吸嗎？”
定格一分鐘，她緩過勁來，長籲一口氣，媽呀，憋死她了。
眼神落在罪魁禍首身上，誒誒誒，你長得好看就算了，為什麽還這麽撩人。
撩人也就算了，能不能有節操點，撩完把她收了呀。
答案是——
否。
某人撩完人，淡定的吃飯去了，吃得慢條斯理，用餐的位置，幹凈的能照見人的臉。
果然有潔癖的人都是大神。
晚上臨睡覺前，江思渺和柏芙梅通電話了，聊天主題是關於愛情的。
柏芙梅問：“你覺得季主任有沒有喜歡上你？”
江思渺翻了個聲，有些懨懨道：“看不出來。”
柏芙梅說：“我看著像，他每次看你時眼神都不一樣。”
江思渺倏地從床上坐起，盤腿問：“哪不一樣？”
柏芙梅搜刮了一圈搜刮出一個形容詞，“有些饑渴。”
江思渺：“……”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。
江思渺撇撇嘴，“你說的是季淩風嗎，我看倒像是高付率。”
柏芙梅一聽到高付率的名字，臉紅了，“才不是他。”
江思渺嘖嘖兩聲：“你們現在怎麽樣了？”
柏芙梅吱吱唔唔道：“昨天我們牽、牽手了。”
江思渺：“神速啊。”
柏芙梅：“還，還接吻了。”
江思渺：“……”
柏芙梅：“他說帶我回家，不過我沒去。”
江思渺：“……”
同樣都是女人，怎麽人家都已經坐上動車了，她還在蹦蹦車上逛呢。
季淩風車技不行啊。
講的太口渴，掛斷電話後，她踩著拖鞋去了廚房，正好季淩風也在，她端著杯子，抿抿唇，倚著琉璃臺問：“誒，你車技怎麽樣啊？”
作者有話說：
我其實挺菜的，但是我又是幸運的，謝謝有你們陪著我，瘋狂麽麽噠。
我想要營養液，嗚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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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思渺問的時候, 心裏不斷打鼓，哥哥會怎麽回答？
她想聽到什麽答案？
如果他說喜歡，那她說什麽？
如果他說沒有, 那她又要說什麽？
明明只是幾秒鐘，對於她來說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之久，久到牙齒都麻了，他才慢慢開口：“沒有。”
那一刻，江思渺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。
沒有？
原來真的是沒有？
有股酸澀感從心裏蔓延開, 沒多久到達全身, 痛得她手指都不會動了。
季淩風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，也不知她在想什麽, 勾唇道：“來，你多吃點。”
江思渺低下頭, 重新扒拉起米飯，無人註意時, 眼圈紅了, 眼底溢出淚花。她用力逼退回去, 告訴自己，沒事。
你喜歡他就好了。
說是這樣說, 但難過還是很難過，畢竟是喜歡了六年, 哪怕他有一點點的喜歡，她也會高興的。
飯後，她爭著要去洗碗，不小心碗滑到地上, 摔碎。想也不想, 彎腰去撿。
季淩風聽到聲音走進廚房, 剛要說，別動，江思渺的手指已經被劃傷了，很深很深的一個口子。
鮮血呼呼直往外冒。
看上去有些瘆人。
季淩風幾個健步走過去，一把拉起她，走到水龍頭下，輕輕沖洗，柔聲問：“是不是很痛？”
江思渺吸吸鼻子，“嗯，很痛。”
比起手指來，心更痛。
她借著手指受傷，毫無顧忌哭起來，眼淚啪嗒啪嗒瘋狂往下掉。
季淩風心疼的不行，輕哄：“別哭了，我去給你上藥。”
江思渺哭得梨花帶雨，“我疼。”
“嗯，知道你疼。”季淩風把人攬在懷裏，一下一下拍打她的背，“乖，別哭了。”
江思渺越哭越委屈，越委屈越哭，臉在他身上蹭啊蹭，眼淚和鼻涕一起蹭在了他衣服上。
平時挺愛美的小姑娘，現在什麽也顧不上了，像是打開了淚腺的閘門，哭得稀裏嘩啦，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倒。
季淩風真是沒辦法了，雙手托起她的下巴，蹙眉道：“聽說過，一種止哭的方法嗎？”
江思渺淚眼婆娑的搖搖頭，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，哥哥不會是想親她吧？
會是那樣嗎？
會嗎？
他要是真親親，那她就原諒他了。
季淩風彎腰湊到她耳邊，熱氣拂到她臉上，他說：“捂住她的眼。”
江思渺：“……”
下一瞬，江思渺的眼睛什麽也看不見了，餘光中，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手掌，紋路有些深。
不是親親啊？
為什麽不是親親呢？
哎，想親親。
她細密的長睫輕輕掃上去，撓的季淩風掌心一癢，想收回，又覺得不是時候，只好繼續捂著。
不得不說，效果挺好，江思渺還真不哭了。
“哥哥，我看不見了。”
“哥哥是你的眼睛，你放心走。”季淩風站在她身後，一手捂著她的眼，一手按在她肩膀上，兩個人像連體嬰一樣往外走去。
沙發很軟，她坐下去的時候險些摔倒。
季淩風一把扶住她的腰，單手把人騰空抱起，又輕柔放下。
江思渺的心隨著他這麽一抱一放，砰砰亂跳了好久。
哥哥身上的味道好好聞，同樣的洗衣液，怎麽她就沒在自己的衣服上聞到過呢。
江思渺悄悄靠近了些。
季淩風松手之前說：“不許再哭了。”
江思渺咬咬唇，回：“好。”
聽話的像個孩子。
季淩風滿意笑笑，松開手，手指從她眼前移到她頭頂，輕輕撫摸，“真乖。”
江思渺被他輕柔的話音說的心花怒放，先前的不開心好像忘了。
高付率明明說過，哥哥沒有談過戀愛。
那麽，她失望什麽呢？
失望哥哥對從未見過面的“未婚妻”動情，要真動了，她又算怎麽回事？
失望哥哥沒關心過“未婚妻”，也許……也許這裏面有什麽誤會呢？
不管怎麽說，現在和哥哥相處在一起的是她，她也是他的“未婚妻”兩者一點都不沖突。
哥哥不喜歡“未婚妻”沒有關系，喜歡她不就好了。
對對，就應該這樣。
江思渺自我開導兩分鐘，所有的煩惱頓時都沒了，眸光落到忙碌的人身上，心裏只剩開心。
季淩風打開藥箱，取出棉簽、消毒液、藥膏、一一擺放在茶幾上，開始清理。
他動作小心翼翼，邊清洗邊註意她的表情，但凡她皺一次眉，他都會停一下，等她適應後再繼續。
季大主任的耐心好像都用在了給她清理傷口上，以往幾分鐘能搞定的事，這次用了二十來分鐘。
江思渺單手托腮看著，嘴角翹起一彎弧。哥哥認真的樣子真帥。
哥哥的側顏真迷人。
還有下頜線，是畫出來的吧？不然怎麽如此完美。
迷妹眼神上線，恨不得黏他身上。
季淩風弄妥，湊近輕輕吹了幾下，擡眸間和她的視線對視上，他勾唇道：“還疼嗎？”
江思渺搖頭：“不疼。”
季淩風問：“真的不疼？”
“真不疼。”江思渺不好意思的收回手，低頭說了聲，“謝謝。”
小姑娘害羞的樣子很迷人，眼斂半垂，長睫在燈光的映射下現出一團影，光點綴在影子裏，縹緲間連成一彎弧。
因為哭過，眼睛有些腫，可這一點也不妨礙她的美。
小虎牙露出兩顆尖尖的頭，側面看過去，非常可愛。
季淩風剛看著看著，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把她的臉，柔聲說：“臉都哭花了，去洗洗。”
江思渺紅著臉點點頭，“噢，好。”
剛站起身，季淩風攔住，“你手指受傷了，不能沾水，這樣我給你洗。”
“……”
他給她洗臉？
他要給她洗臉？？
嗚嗚，這是什麽神仙哥哥。
可是不行啊，她怕。
怕他看出什麽。
江思渺搖頭拒絕：“我用另一只手洗。”
季淩風問：“自己能行？”
江思渺重重點頭：“必須行。”
洗臉工程倒是不覆雜，覆雜的是洗澡，她看看花灑，又看看浴缸，放棄了泡澡的欲望，乖乖站在花灑下洗澡。
這次洗澡一直凹著造型，胳膊伸得筆直。創可貼是哥哥剛貼好的，可不能弄濕了。
想起季淩風給她清理傷口時的樣子，少女心頓時爆棚，哥哥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。
好喜歡啊。
人真的不能太飄，飄太高容易壞事。
江思渺好不容易把澡洗完，穿好衣服，吹幹頭發走出衛生間，誰知剛走到門口，被腳下的墊子絆了一下，膝蓋磕在了門邊上。
她急著去扶，彎腰時額頭又撞了一下，更要命的是，腳趾也磕在了門上，三處疼痛同時傳來，痛得她蹲在地方無法動彈。
真是人倒黴了喝口涼水都塞牙。
季淩風從另一個衛生間走出來，他聽到□□聲，頭發都沒顧上吹，上面還掛著水珠。水珠順著他的臉流淌到他的胸前。
隱隱消失在睡衣遮擋的地方。
江思渺擰著眉看過去，先是被他電的晃了下神，然後咧嘴哎呀。
季淩風把毛巾隨手放在椅背上，快步走過來，彎腰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江思渺指指自己的額頭：“撞門上了。”
季淩風：“……”
接著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膝蓋：“還有這。”
“……”
“還有腳。”
“……”
季淩風臉上的表情不太好形容，無奈加著寵溺，有些哭笑不得，“你沒撞回去？”
江思渺撇嘴：“不敢，怕反彈。”
季淩風扶著她胳膊道：“還能走嗎？”
江思渺你微微動了一下，真的好疼，慘白著臉搖頭：“不太行。”
季淩風視線從她巴掌大的臉上落到她精致的鎖骨上，神情有了變化，輕咳一聲：“來，我抱你。”
江思渺有些難為情，“會不會很麻煩？”
季淩風問：“你能自己走？”
江思渺回：“不能。”
季淩風拉過她的手勾到自己的脖子上，一手摟住她的背，一手伸到腿下，順勢把人抱起來。
從衛生間到客房也就幾步路的距離，可江思渺的心好像上了加速器，狂跳不止，怎麽壓也壓不住。
心跳快，手指也有些抖。
她發現她的“家族遺傳病”又開始了。
只要和他肢體接觸，全身都不受控制，心臟不是自己的，胳膊腿也不是自己，每個神經都在跳躍。
腦海中小人又開始蹦跶了。
小人一：哥哥的懷抱好溫暖，想讓他抱一輩子。
小人二：點到為止，別飛的太高。
小人一：哥哥的腰好有力，能摸摸就好了。
小人二：飛得太高容易摔死。
小人一：哥哥身上好好聞，醉了醉了。
小人二：擦擦吧，口水都流出來了。
江思渺神情一頓，忙伸手抹了下嘴唇，抹完擡頭，眸光和季淩風撞到一起。
江思渺：啊啊啊啊，她剛才在做什麽？
抹什麽嘴啊。
完了，完了。
季淩風看著她忽閃的長睫，挑眉笑了一下，“想什麽呢？”
江思渺梗著脖子搖頭：“沒有，什麽都沒想。”
未了還補充：“我真的沒有想你。”
此地無銀三百兩，說完想咬舌自盡。
季淩風拉長音回：“是——嗎？”
江思渺尷尬地說：“是。”
說完，垂著頭不再看他，怕看眼睛裏跑不出來。
怕看多了，晚上夢游偷偷溜進他房間……
季淩風把她放到床上，調亮床頭燈，在她面前屈膝蹲了下來。
江思渺不知道他要幹什麽，一雙杏目顫啊顫，哥哥要做什麽？
哥哥這個角度看過去，更帥氣了。
季淩風伸手托起她的腳，對著受傷的腳趾查看了一番，隨後用手抻了抻。江思渺受痛往回縮，“疼。”
季淩風說：“沒傷到骨頭。”
他把她的腳放下，緩緩撩起她的睡衣下擺，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腿，光潔如玉。
江思渺手指在身前攪著，突然羞澀起來。她緊張的時候，眼睫會顫動得更快。
“幹、幹嘛？”
話落，季淩風的大掌覆上她的膝蓋，在那處輕輕揉捏，“化瘀。”
他說。
能不能化瘀江思渺不知道，但要命是真的。膝蓋上的痛感被火辣辣的熱感取代，熱浪自那裏蔓延開。
她現在不只眼睫顫，腿也開始顫了。
“別、別弄了。”
季淩風連頭都沒擡，淡聲道：“要弄，你等下馬上就好。”
江思渺：“……”
關鍵是等不了了。
這種陌生的異樣感，像有什麽在心上撓，一下一下，又麻又癢。她本能抗拒，可又比不過他的力道。
只能在心裏嗚嗚咽咽。
哥哥，真、真的不能再來了。
某人沒聽到她的心聲，繼續興風作浪，哦，錯，繼續按摩。修長冷白的手指畫出一彎彎看不見的弧。
江思渺的心跳聲越來越大，越來越大，她擔心心臟會爆/炸。
為了避免被他聽到，手撐在身體兩側，身體有意後傾，距離遠些，安全。
季淩風正按摩時，元帥悄悄溜了過來，江思渺的腿是它的座駕，它一個跳躍跳到了她的腿上。
膝跳反應就這麽毫無預警的發生了。
江思渺無意識踢了季淩風一腳，正好落在他胸口的位置，腳趾的觸感還挺靈敏。
他胸口硬邦邦的，很結實。
踢完，江思渺慌了，因為她看到，季淩風的眼神好像變了，晦暗不明，說不上什麽感覺。
而且，他喉結還滾動了一下，握著她膝蓋的手不自覺束緊。
江思渺：……我去，不會踢壞了吧？？？
她把元帥移開，擺手道歉：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季淩風擡眸睨著她，好半晌說出一句話：“踢壞了你要負責。”
江思渺：“……”
負責？
怎麽負責？
以身相許嗎？
那……
她可。
“怎、怎麽負責？”
季淩風緩緩站起來，手落在她身體兩側，傾身上前，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頭頂的亮光，有影落下，悉數罩在江思渺身上。
她身體後倒，默默吞咽下口水。
季淩風又湊近了一點，呼吸拂上她的臉，“我還沒想到。”
江思渺撐在身側的胳膊變彎，手肘落在床上，顫著聲道：“不急、你、你慢慢想。”
四目相對，氤氳的燈光下好像有什麽正在發生變化……
忽然，元帥喵喵叫了兩聲，跳上了季淩風的背，因為事出突然，季淩風根本沒防備。
身子就這麽徑直倒下去。
江思渺眸子大睜，還沒來得及反應，被人重重壓下。
江思渺：……
季淩風壓下去的那刻，兩人緊緊貼在一起，女性的柔軟觸感，讓他心頭猛地一顫。
像是被什麽撥弄了一下。
他垂眸睨著她，眸光在她臉上游走，小姑娘水漾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慌張，眼尾上挑，尖尖虎牙又露了出來。
不過不是開心，是被嚇的。
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。
沒多久，連同耳後根和脖頸在內都是紅色的了。
江思渺抿唇推了推他，“你、你先起來。”
季淩風回過神，從她身上爬起來，一向冷靜自持的季大主任，此時臉色也發生了變化。
有些紅。
他盯著一處看了兩秒，站起身，“我去給你端牛奶。”
走得匆忙，出去的時候險些撞到門。
本來江思渺正羞澀的無地自容，看到他慌張失措的樣子，頓時樂了，憋住笑。
隨後，她蜷縮著身子扭向一側，咬著手指，無聲尖叫：啊啊啊啊啊，好羞人呀。
尖叫完了，她告訴自己要穩住，一定要穩住。
噗，晃著腿，一陣亂蹬，她剛剛算是和哥哥抱了吧？？！！！
蹬著蹬著才想起膝蓋受傷了，嘶啞一聲，眉毛擰成一團。
季淩風折回來的時候不只端著牛奶還拿著紅花油。他把牛奶杯放她手裏，蹲下給她擦紅花油。
江思渺一邊喝著牛奶一邊享受著他的服務，心已經飄到天上去了。
幸福是什麽？
幸福就是喝著牛奶，垂眼能看到最喜歡的人。
時間一晃到了4月，季淩風又獲獎了，市領導親自接見，對他讚許有嘉。消息在圈子裏傳開時，大家又酸了一把。
四院裏的公告欄又換了一次，季淩風的照片還是在最顯眼的位置，來來往往，很多人駐足觀看。
小護士們看一次臉紅一次，私下裏都說，要是能做季主任女朋友，這輩子不吃肉都願意。
江思渺也偷偷看過幾次，她比那些小護士還狠，不吃肉算什麽，要是季淩風能喜歡她，她吃草都行。
做兔子都沒問題。
柏芙梅瞧著她的小心思，眨眨眼，“欸，情敵又多了，害不害怕？”
江思渺挑挑眉，“怕字怎麽寫啊，我不會。”
柏芙梅說：“德性。”
剛說不知道“怕”字怎麽寫，下午便撞見給某醫生對季淩風示好的畫面，辣眼的很。
江思渺攪著手指，眼珠子瞪得老大，心裏一陣酸，別同意別同意，哥哥你千萬不要同意啊。
她特意走近聽了聽。
季淩風聲音冷淡道：“這是工作的地方，不談私事。”
女醫生紅著臉說：“那……下班能一起吃飯嗎？”
季淩風說：“今天沒空。”
女醫生羞答答道：“明天，明天也行。”
“明天也沒空。”
“後天呢？”
“後天也沒空。”
女醫生從嬌羞到尷尬，僅僅用了一分鐘，不過她似乎不甘心攔住問：“為什麽？”
季淩風冷冷淡淡道：“要給我家小懶貓做飯。”
江思渺聽到他的話後，心裏不斷想：小懶貓？誰？
還他家的？
她怎麽不知道？？
晚上，破案了，季淩風做了一桌子飯菜，其中有江思渺最愛吃的丸子湯。
他叫她吃飯，柔聲說道：“小懶貓吃飯了。”
彼時，江思渺還在研究他口中的小懶貓是誰，她怎麽從來沒見過這號人物，還想著一會兒好好問問。
誰知——
叫的竟是她？！
她是他的小懶貓！！
江思渺仰高下巴迎向他的視線，抿抿唇，說：“你再叫一次。”
季淩風配合著又叫了一次：“小懶貓吃飯了。”
江思渺：……哈哈，真的是她。
她站起身，舉手敬禮，“小懶貓遵命。”
季淩風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開心，伸手摸了把她的頭。江思渺心說：摸吧，摸吧，免費讓你摸。
摸多少次都可以。
還趁機把頭頂了頂，方便他摸。
吃飯的時候，江思渺說道：“你獲獎了，得來段獲獎感言。”
季淩風被她的表情逗樂，勾唇說：“希望我以後再接再厲。”
江思渺點頭：“嗯。”
季淩風：“爭取把小懶貓養成大懶貓。”
江思渺又點了下頭，點完反應過來，擰著眉說：“好啊，你說我，你才是大懶貓。”
她順手拿起旁邊的糖果朝季淩風投去。季淩風伸手接住，嘴角掛著淺淡的笑，“頑皮。”
江思渺吐了吐舌尖。
季淩風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魚肉，把上面的刺剔除幹凈，放在了她的餐盤裏。
江思渺：……突然有點感動。
季淩風可能是怕她感動的還不夠，順手拿起旁邊的湯碗，湊近輕輕吹了吹，然後放到她面前，“丸子湯，喝喝看。”
江思渺：……嗚嗚，受不了了。
江思渺拿起勺子，舀了一口，放嘴裏，鹹淡適中，很符合她的口味，她豎著大拇指說：“好喝。”
季淩揚眉，淡笑了一下。
這一笑差點把江思渺當場送走，她征地的看著，勺子裏的丸子“啪”掉了下來，要不是嘴唇抿的緊，她都怕自己流出口水。
她的小心臟啊，又不聽使喚了。
江思渺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，心說：為了活命還是少對視的好。
她低頭和碗裏的丸子苦戰起來，一個一個把它們都消滅掉。吃的太暢快，也沒註意嘴角什麽時候沾上了香菜葉子。
擡頭時，季淩風傳來輕笑聲。
她問：“怎麽了？”
季淩風指了指她的嘴角。
江思渺胡亂抹了一把，但沒抹掉。
季淩風見狀，隔著桌子，彎腰湊過來，手指落到她嘴角，輕輕一擦，葉子掉落。
“……”江思渺瞬間石化了。
滿腦子想的是：我是誰？
我在哪？
季淩風坐好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，“想什麽呢？”
江思渺說：“我在做實驗。”
季淩風詫異道：“嗯？”
江思渺：“看我還能呼吸嗎？”
定格一分鐘，她緩過勁來，長籲一口氣，媽呀，憋死她了。
眼神落在罪魁禍首身上，誒誒誒，你長得好看就算了，為什麽還這麽撩人。
撩人也就算了，能不能有節操點，撩完把她收了呀。
答案是——
否。
某人撩完人，淡定的吃飯去了，吃得慢條斯理，用餐的位置，幹凈的能照見人的臉。
果然有潔癖的人都是大神。
晚上臨睡覺前，江思渺和柏芙梅通電話了，聊天主題是關於愛情的。
柏芙梅問：“你覺得季主任有沒有喜歡上你？”
江思渺翻了個聲，有些懨懨道：“看不出來。”
柏芙梅說：“我看著像，他每次看你時眼神都不一樣。”
江思渺倏地從床上坐起，盤腿問：“哪不一樣？”
柏芙梅搜刮了一圈搜刮出一個形容詞，“有些饑渴。”
江思渺：“……”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。
江思渺撇撇嘴，“你說的是季淩風嗎，我看倒像是高付率。”
柏芙梅一聽到高付率的名字，臉紅了，“才不是他。”
江思渺嘖嘖兩聲：“你們現在怎麽樣了？”
柏芙梅吱吱唔唔道：“昨天我們牽、牽手了。”
江思渺：“神速啊。”
柏芙梅：“還，還接吻了。”
江思渺：“……”
柏芙梅：“他說帶我回家，不過我沒去。”
江思渺：“……”
同樣都是女人，怎麽人家都已經坐上動車了，她還在蹦蹦車上逛呢。
季淩風車技不行啊。
講的太口渴，掛斷電話後，她踩著拖鞋去了廚房，正好季淩風也在，她端著杯子，抿抿唇，倚著琉璃臺問：“誒，你車技怎麽樣啊？”
作者有話說：
我其實挺菜的，但是我又是幸運的，謝謝有你們陪著我，瘋狂麽麽噠。
我想要營養液，嗚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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